SQUARE ENIX 历时 10 年制作,已于 11 月 29 日全球同步推出的 PS4 / Xbox One 角色扮演游戏《Final Fantasy XV》,总监田畑端日前特别来台参与媒体与玩家活动,于活动前夜拜访位于新店的乐升科技总部,向携手共同开发《Final Fantasy XV》的乐升团队致意,并与乐升团队一同接受巴哈姆特 GNN 独家专访,分享彼此合作开发《Final Fantasy XV》的始末、过程与感想。
首先是关于 SQUARE ENIX 与乐升科技当初展开《Final Fantasy XV》合作开发的契机,对此田畑端表示,当初他在接手《Final Fantasy XV》这个案子的时候,就明白完全由 SQUARE ENIX 内部团队来制作是不可能达成目标的,因此当下就积极开始寻找外部的援助。他个人基于对台湾的好感,因此非常希望能与台湾的厂商合作,当时找了不只一家厂商来评估测试,透过发包美术素材制作的方式来初步测试这些团队的实力,之中就发现乐升团队在 3D 建模等方面的功力相当高超,所以就邀请 Tony 率队到 SQUARE ENIX 本部实际参与开发,就此开启了双方多年的合作关系。
田畑端
Tony 表示,当年的状况差不多就像田畑端所言,SQUARE ENIX 发现乐升团队的制作实力,所以让乐升团队参与了《Final Fantasy XV》核心部分的开发,双方还彼此分享各自对游戏开发与美术制作的看法,两团队可以说是非常合拍,所以就此展开合作。田畑端补充表示,当初他好像有跟 Tony 说过“一起来做游戏吧!”,但什么时候说的他忘了(笑),他很喜欢当时的乐升那种 “知己之长、努力不懈” 的感觉,与《Final Fantasy XV》主题之一的 “挑战” 精神非常契合。
田畑端表示,Tony 团队不只能制作出细致的高分辨率 2D / 3D 美术素材,而且在团队领导上也有过人之处,加上整个团队不但对日本文化了解非常透彻,而且对东西方次文化也有深入了解。一般来说,当日本人与外国人合作的时候,一定会有很多需要操烦担忧的部分,但 Tony 团队总是能理解与察觉这些担忧,主动加以解决澄清,让日本团队没有后顾之忧,能全心投入制作。
对此 Tony 微笑表示,这次的合作让乐升团队充分了解一款像是《Final Fantasy XV》这样规模的游戏有多么庞大细致,而且日本团队也不藏私,双方都坦诚以对,彼此交流分享对游戏的理念。
对于乐升团队实际参与《Final Fantasy XV》开发的比重,田畑端表示,因为游戏的规模非常庞大,很难具体评估到底参与了多少比例,可以透露的是 SQUARE ENIX 把《Final Fantasy XV》剧情后半段一个很重要的“列车旅行”段落完整交给乐升团队负责。原本的规划就是由东京本社的团队负责游戏的基础与前中段的内容,由本社团队去尝试来取得经验,再把后办交给海外合作伙伴来开发,让合作伙伴有参考的依据。而且,如果合作伙伴出了什么问题,也还有机会挽救。
谈到这次《Final Fantasy XV》究竟有多少内容是由外部团队制作时,田畑端表示,因为游戏内容庞大,很难给出明确的比例,但乐升参与的确实是很重要的部分。真要说的话,在 3D 角色与物件的部分,有过半是由外部团队负责制作的。但外部团队中只有乐升有参与到游戏的设计部分,其他合作伙伴的涉入都没有这么深。Tony 透露,乐升《Final Fantasy XV》团队在高峰时有超过 100 人,是公司最重要最优先的专案。乐升集团执行长 Jean-Marc Morel 打趣地说,当时乐升内部不论讨论什么,大家都把“Project BLACK”挂在嘴边,可见得这个团队有多让人眼红(笑)。
※ 编按:乐升《Final Fantasy XV》合作开发专案的代号为“Project BLACK”,团队代号为“Team BLACK”
田畑端展示 Team BLACK 特别制作的吊饰
以 “一视同仁” 理念管理庞大团队 建立一致愿景打造崭新《Final Fantasy》
对于如何管理如此庞大的内外部团队来共同打造《Final Fantasy XV》的部分,田畑端表示,为了将延宕多年的前身《Final Fantasy Versus XIII》成功打造成新一代的《Final Fantasy XV》,这次他尝试挑战了以往日本游戏公司所没有过的创举,那就是“对内外部团队一视同仁”的体制,所有参与制作的团队都秉持着相同的愿景与目标,共享相同的资讯,最终的成果他非常满意。
Tony 表示,他个人对这点感受非常深刻,为了达成这项创举,田畑端可说是贯彻了他的意志去打造这个体制,把《Final Fantasy XV》做到最好。合作过程民乐升团队与东京团队的进度资讯是完全相同的,彼此都知道对方目前的想法与做法。对乐升团队来说,《Final Fantasy XV》不只是一件外部委托制作的案子而已,而是“自己的案子”。他透露,田畑端曾说过伙伴是很重要的,当初游戏在构思时,乐升团队跟造访台湾的东京团队曾一起搭火车旅行,旅途中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情、缔造了无数宝贵的回忆。这些共同的体验让两团队得以成为能交心的工作伙伴。
由乐升所负责开发内容的游戏画面
田畑端抵达乐升总部时与林蓓心及 Tony 热情拥抱寒暄
林蓓心表示,田畑端这次真的达成了团队不分内外的目标,而且田畑端当初还说希望在《Final Fantasy XV》中加入异国的风情,对以日本团队为主的公司来说是非常大胆先进迹近疯狂的想法,但田畑端就是有办法把日本跟台湾的团队整合在一起,达成了这样的目标,让她非常佩服。
田畑端进一步透露,这次《Final Fantasy XV》外部合作团队数量达到两位数之多,如果没有充分授权的话,整体效率势必低落,无法达成既定的目标。因此这次他采取充分授权的策略,减少来回往返确认的步骤,藉以提高制作效率。负责协调外部团队制作工作的饭尾洋司补充表示,这次《Final Fantasy XV》采取的是开发现场直接管理的机制,充分授权各团队领导来掌控现场的制作品质,不用事事请示东京团队,反而更能维持制作的品质与效率。他举例表示,以前日本游戏公司的制作体制就像是日本传统工艺中的多层盒(编按:类似俄罗斯娃娃,一层包一层的盒子),从上到下需要经过成层层的确认,现在《Final Fantasy XV》则是把确认的权力下放给现地管理者。
饭尾洋司
田畑端提到,以往的游戏开发体制就像是金字塔,从顶端向下发号施令,下面则是层层回报。现在他打破这样的体制,让组织扁平化。虽然一开始大家很不习惯,以往的上下关系一下子没了,每个人都可以畅所欲言,但这正是《Final Fantasy XV》得以顺利制作完成的关键。现在除非遇到重大问题的时候他才会涉入,一般时候他都是放手让大家去发挥。出身 Activision 开发团队第一线的 Jean-Marc Morel 相当有感触地表示,只有在团队成员共享相同的愿景,彼此充分认识沟通无碍的状况下,才有办法齐心协力达成一致的目标。
当被问到在这次合作中获得的最大收获时,Tony 表示,这次的深度合作让乐升团队真正感受到像《Final Fantasy XV》这样一个顶尖开发团队所抱持的愿景,毕竟乐升团队中有很多都是从小玩《Final Fantasy》系列长大的,能亲自参与《Final Fantasy XV》的制作自然是非开心。但作为一款商业发行游戏来说,如何做出优异的销售成绩更是攸关作品存续的指标。这次乐升就充分见识到这样一款 3A 大作是如何协调开发与行销这两个领域,除了埋首开发之外,还必须配合行销宣传的计画,在排定好的时间交出能拿来宣传的内容,这些是乐升以往比较没有经历过的经验。
Tony 接着表示,以往的游戏在制作时,大多数成员往往只被安排负责自己擅长的单一部份,例如擅长 3D 建模的人就永远都是在拉 3D 模型。但是田畑端鼓励大家挑战自己想做的东西,所以就算是负责 3D 建模的美术人员,也可以提出自己对系统或是玩法的点子,有机会付诸实行。
对此田畑端补充表示,其实在《Final Fantasy XV》一开始的企划中,后半段并不是现在这样的列车旅行设计,而是跟前中段一样的开车旅行。后来制作团队觉得这样的份量似乎不太够,而且展现不出乐升团队的技术实力,所以跟乐升团队讨论之后,决定改成现在这个列车旅行。其实这样的模式就是基于前面提到过的不分内外部一视同仁的概念,乐升团队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大团队的内部小组,内部小组理所当然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并争取团队决策者的同意付诸实现。
2015 年 gamescom 公布的游戏片段中,乐升也参与了许多内容的开发工作
Tony 有感而发地表示,这次的合作对他来说真的是一次深刻的经验,而且这个经验只属于《Final Fantasy XV》团队,虽然台北与东京两团队分隔两地,彼此语言也不通,却有办法能携手合作达成一致的目标。乐升充分见识到 SQUARE ENIX 对游戏品质的要求。而且当乐升团队分享过往的开发经验时,身为世界顶尖游戏创作者的田畑端也都能接纳。这些都让参与合作开发的乐升团队成员充分学习到如何追求更上一层楼的成果。当然过程中多少也是有感到很麻烦棘手的事情,像是制作出来的东西一直被日本打枪之类的(笑),不过这毕竟是对品质与风格的要求。
Jean-Marc Morel 表示,非常感谢 SQUARE ENIX 与田畑端对乐升的信任,虽然现在一款游戏短短数年就能打造出来,不过只要能开发出一款足以拍胸脯自豪的作品,这一生就值得了。所以 Tony 在完成《Final Fantasy XV》之后应该就可以退休了(笑)。对此田畑端笑着说“还早呐”,他认为 Tony 之后可以好好运用这次获得的诀窍来一展长才,投入更多 3A 级大作的开发。
延续这个话题,对于《Final Fantasy XV》后续的更新或是 DLC 是否也会与乐升共同合作开发一事,田畑端表示,毕竟千辛万苦才终于打造出这么一个兼具品质与效率的大团队,当然是会继续合作下去,而且《Final Fantasy XV》后续还有很大的计划,所以整个团队会持续合作下去。加上他个人也很想跟乐升展开不属于《Final Fantasy XV》的全新合作计画,虽然《Final Fantasy XV》目前在他部门里是最吃重的案子,但有机会的话他还是会想跟乐升合作尝试一些新的东西。Tony 表示,经过这次合作之后,彼此都有深入的认识,所以他非常希望能继续跟田畑端合作。
访谈最后,田畑端透露,他从以前就很喜欢台湾,在还没来过台湾的时候就已经喜欢台湾了,所以才会如此希望找台湾厂商合作。至于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台湾呢?这就要说到他早年的喜好了,原来当年他很喜欢 PC DIY 自组电脑,而当时又以台湾厂商提供的零组件为大宗,他发现台湾厂商的产品除了合理化的设计之外,往往还会加入一些创意的特色在内,他非常喜欢这样的设计,而且当年台湾的 PC 游戏厂商发展相当迅速。基于这些个人经验,让他对台湾很有好感。在决定与台湾厂商合作之后,他特别造访台北,深入大街小巷体验台北的风土人情,后来又参加台北国际电玩展的活动,看到许多热情的玩家,于是决定一定要让台湾成为全球首发地区之列来回馈这个地方。